/> 当初陛下进长安之前这些人都是站在沐昭桐那边的,他们也愿意让信王世子李逍然继承皇位,因为当时沐昭桐以内阁首辅大学士的身份上书皇后,请皇后准许,将信王世子李逍然过继给她,然而世子年幼,当以诸王辅政,历代大宁皇帝都不允许诸王辅政的局面出现,沐昭桐就敢开这个先河,他们这几个人已经嗅到了权利的味道,可是却被裴亭山的九千刀风把这味道吹散了。
皇帝李承唐进长安之后,身边没多少人可用,沐昭桐在那时大权在握对皇帝的话也是愿听就听不愿听就不听,皇帝无奈之下,想请这几位老亲王站出来帮帮忙,这几位没有一个站出来的,要么说自己年纪大了耳聋眼花要么说自己体弱多病。
可就是这几位体弱多病耳聋眼花的老人,硬是又活了快三十年还好好的。
那几个人不看皇帝,皇帝看着他们。
“懿妃是朕的妻子,如果她需要解释什么,是对朕解释。”
皇帝起身,在那几个人面前缓缓的走动:“朕一直觉得不管是皇族还是平民百姓,都要尊孝道,所以朕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几位皇叔格外敬重,那是朕应该做到的事,是本分,每个人都应该知道自己的本分是什么。”
他脚步一停:“刚刚是谁说太庙钟一响,这事李家上上下下就都得参与进来?”
翰王抬头:“老臣说的,陛下是觉得老臣说错了吗?”
“这规矩谁定的?”
皇帝问。
翰王张了张嘴,规矩历来如此,可是谁定的......说不好,反正几百年了,规矩就是这个规矩。
“卫蓝。”
大内侍卫统领卫蓝迈步从外面进来,俯身一拜:“臣在。”
“去把太庙钟拆了。”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懵了,翰王手扶着椅子站起来:“陛下!”
皇帝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只一息,翰王就不敢再与皇帝对视。
“去。”
皇帝一指外面,卫蓝立刻转身出去。
皇帝又看向懿妃:“你也先出去,朕有些话和皇叔们聊聊,代放舟,送懿妃回宫,不许任何人打扰,皇城之内,若再听到有人传什么风言风语,直接拿下割了舌头。”
“是!”
代放舟应了一声,快步过来俯身道:“娘娘,咱们先回宫吧。”
懿妃担心的看向皇帝,皇帝却对她笑了笑:“回去歇着。”
代放舟出了门后把东暖阁的房门关好,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
“朕刚才说到哪儿了?”
皇帝走到书桌那边停下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唔,朕说到每个人都要知道自己的应该有什么样的本分,朕知道自己的本分是什么,所以朕扪心自问的时候觉得不亏心。”
皇帝一回头,翰王立刻低下头。
“人啊,这一辈子如果能做到不亏心三个字太不容易,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是真的难,朕是一国之君所以要做到不亏心比任何人都要想的周全。”
他看着那几个人:“朕这些年待几位皇叔,可还周全?”
“周......周全。”
定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第一个点头:“陛下待臣等的好,臣等铭记于心。”
“你们是朕的叔叔,朕也从没有把你们当外人看,朕小时候几位皇叔应该还都抱过朕吧?这么多年来也都是看着朕做事,所以朕是什么样的人几位皇叔也清楚。”
皇帝语气忽然冷了些:“南越人给朕添堵,朕灭了南越,求立人给朕添堵,朕灭求立,渤海人又来给朕添堵,朕就灭了渤海,黑武人给朕添堵,朕御驾亲征灭地数千里,朕啊......就是这样一个人,想着给朕添堵的,朕就不能容,朕器量并不大。”
他放下茶杯,或许是没有放好,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一下子摔的粉碎。
皇帝低头看着茶杯:“朕知道几位皇叔都是看着太子长大的,你们也都和太子亲近,朕也知道最近这段日子太子和你们走动的更频繁了些,朕想着,应该是太子知道朕最近因为西域人给朕添堵的事所以忙,没时间去给几位皇叔请安,他就替朕去了,是这样吗?”
“是是是是......”
定王连忙站起来:“是这样,就是太子见陛下太辛劳,所以替陛下来看望臣等。”
皇帝摆了摆手,外面听到杯子碎了而进来的大内侍卫随即退出去。
皇帝踢了踢地上的碎渣:“看啊,碎了,还能变得完好如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