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嘶哑的喊声响了起来,紧跟着号角声也响了起来。
火箭落地之前,微弱的光芒照到了城外一片黑影,密密麻麻的安息人已经上来了,他们肯定是用什么东西包住了鞋子,尽力用最轻的脚步向前,所以已经到了城墙外一箭之地还没有被察觉。
“箭!”
当值的将军喊了一声,城墙上的宁军士兵在最短的时间集结起来,羽箭密集的朝着城外射了出去,而操控着床子弩的士兵则调整了角度,漫天细雨一样的羽箭中夹杂着一根一根粗大的重弩箭,犹如千万鱼群之中有数百长龙。
城外立刻传来一片哀嚎声,已经将要靠近城墙的敌人很快就倒下去一层。
砰!
城墙上某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跟着就是呼喊声,沈冷立刻侧头看过去,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城垛上,石头把城垛直接撞掉,站在那附近的几名宁军士兵被砸死,有两个人被大石头直接砸在下边,还有一个被掉下来的城垛撞破了头颅,连盔都憋了进去。
“小心抛石车!”
有人喊着,可是这样的夜晚无法判断大石的落点。
“绑上火药包往外射!”
沈冷大声喊了一句,他在城墙上大步走着:“身子尽量压低!”
不久之后,一杆一杆绑着火药包的木枪被床子弩送了出去,这些木枪远不如重弩箭稳定,因为枪杆太柔韧所以射出去后就会偏离路线,然而这种攻击本就不是追求和重弩攻击一样的效果,抖动着的木枪飞出去,有的在地面人群之中炸开,有的在半空之中炸开。
每一个火药包里都有数不清的箭簇,炸开之后的威力可想而知,借助爆炸的火光也能
更清楚的看到城外的敌人,随着一声一声的巨响在城外炸起,敌人的哀嚎声也连成了一片。
“救我!”
一个安息人脸上被箭头打中,箭头没有击中眼睛却打穿了他的颧骨卡在眼眶下边,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错觉自己的头都已经被击穿,脸上的血洞里露出半截箭簇,那样子让人看了觉得毛骨悚然。
他拉着一个同伴寻求帮助,同伴被他拉的转过身来,然后他才看到同伴的两只手握着脖子,血一股一股的往外流,一枚箭簇打穿了这名安息士兵的脖子,人还活着,眼神里的惊恐比打中脸的安息人还要浓烈,可是他却已经喊不出来一个字。
脸上带着箭簇的安息人松开手,他的同伴倒了下去,身体还在不由自主的一下一下抽动着,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希望有人帮帮他,然后他看到了一团火在前边天空上炸开,无数的黑点在火中往外激射,在那一瞬间,火团之下的人全都东倒西歪。
他依然下意识的喊着救我,对面有个满脸是血的人同样喊着救我朝着他冲过来。
城墙上,又一块巨石落下,数名大宁战兵被砸倒,有人双腿被大石头压住抽不出来,身边的同袍冲过去奋力的用肩膀扛着石头想挪开,几个人的眼睛都血红血红的,嘶吼着要推开石头,可就在这时候一个黑影从半空之中落下,竟然无比精准的又砸在刚刚那块大石头上,随着一声巨响,被石头压着的士兵痛苦的喊了一声,一股血从石头下边喷挤出来,还有内脏。
想救他的士兵又有人被石头压在下边,露着半边脸,另外半边在石头下,因为挤压连露在外边的半边脸都已经扭曲变形,眼睛似乎都要挤出来似的。
砰!
一架床子弩被砸的四分五裂,站在床子弩旁边的几名士兵全都倒了下去,有一名士兵挣扎想立刻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忽然间没有了力气,低头看时才发现一根手臂粗的木头刺穿了他的肚子,他艰难的想回头,却看不到那根木头已经从背后刺穿出来,人很快就失去了生机,他半蹲着死去,没能再一次挺起胸膛。
城外的人在死去,城上的人在死去。
呼的一声,山关后边大宁战兵的抛石车将火药包扔了出去,磨盘那么大的火药包在城墙守军的头顶上飞过,不久之后落在敌人的队伍里,应该是没有计算好时间所以火药包没能炸开,两个安息人被火药包砸在下边,一个直接被砸晕了过去,另外一个惊恐的喊着往外抽身,他刚刚挣扎出来还刚刚庆幸自己运气好,却看到面前的那东西上有个火星在闪烁,然后火光在他面前爆开。
那么大的火药包炸开,里面无数的箭头石子崩射出去,方圆几十米内一片惨呼。
安息人大军后边,举着千里眼看向远处战场的弃聂嘁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拿着千里眼的双手都在微微发颤。
“那就是火器?”
“是的。”
站在他身边的大野坚却脸色平静:“那就是宁人的火器,我和你说过了,未来的战争一定是火器的战争,谁拥有威力更大的火器谁将有更大的胜算,你们安息人的抛石车打法,将要成为历史。”
他看向远处火光起处,摇了摇头:“那是天眷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