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打开卷宗开始大声念出来,在场的人非但被提到了名字,还被点出来去过多少次小淮河,去了哪一家,清晰的展现在每个人面前。
韩唤枝手里的卷宗就没有一个人的名字不在其中。
“工部起部司司座杨久青,去年一年来,一共去过小淮河三十七次......”
韩唤枝读到这的时候抬起头看了杨久青一眼,在那一刻,杨久青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的难堪,而在不久之前,他想的是把沈冷那虚伪的外衣扒光。
所有人都在说沈冷忠爱妻子一人,不曾与任何一个除了妻子之外的女人有过关系,他当然不信,大家都是男人,谁还不了解谁?
所以听闻昨夜沈冷去了小淮河之后就觉得机会来了,把沈冷那个忠贞不二的外衣扒下来,让人看看一个伪君子有多难看。
然而当这三十七次的记录被韩唤枝读出来的时候,杨久青觉得自己体无完肤。
“臣有错。”
杨久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没错。”
皇帝看了韩唤枝一眼:“记录上有没有说杨大人酗酒闹事?”
“没有。”
“有没有说杨大人身穿官服出入烟花之地。”
“没有。”
皇帝看了杨久青一眼:“你起来吧,你没犯错,你认什么错?”
杨久青跪在那不住的磕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皇帝走到他身边伸手把他拉起来:“想证明别人脏的时候,先得自己干干净净,你刚刚有句话说的好,说沈冷是居功自傲,朕就喜欢居功自傲的人,因为这四个字,居功在前!”
他大声说道:“有功才能居功,你们都有功,朕都给你们居功自傲的资格,现在朕想听听你们的功,你们谁愿意自己站出来说说,这些年为大宁立过的功劳是什么,朕来奖赏,按功奖赏,以往奖赏过的不算数,朕再奖赏一遍,包括沈冷在内。”
沈冷没在。
他就没来上朝,不是大朝会,他也不是京官,所以不必每一次早朝都来。
没有人说话,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自己有多大功劳?
杨久青再次跪下来,肩膀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小淮河朕也去过。”
皇帝道:“所以朕从没有追究过你们去小淮河的事,朕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何必去追究别人?杨久青,希望你记住这句话,如果朝廷的规矩是给一个人定的,那么这个朝廷就没必要存在,你们可以去得,没事,他去得,就有事?就不许,就不行?”
杨久青重重叩首:“臣有罪。”
皇帝叹了口气:“你们都没罪,有罪的不会在这站着了。”
皇帝转身:“朕乏了,退朝吧。”
代放舟上前一步:“退朝!”
刚刚韩唤枝没有读完,所以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人长长出了一口气,觉得真是万幸,被点到名字的人则一脸尴尬,因为他们发现,文官去小淮河的次数,远比武将要多的多。
这就显得有些打脸,还是自己打的。
就好像是杨久青带头在陛下面前自己给自己掌嘴,打的满脸是血。
而此时此刻,作为这次朝会被参奏的目标人物,水师大将军沈冷又到了小淮河。
昨夜他离开的早,唯恐那些年轻将军们犯了什么错,所以一早过来这家楼子问问情况,如果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该怎么补救就怎么补救。
掌柜的看到沈冷来了之后连忙俯身相迎:“见过国公爷。”
沈冷笑了笑道:“我来看看账目,顺便问问你,昨日我带来的人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
掌柜的连忙说道:“昨夜军爷们散去的时候,屋子里都没有乱,有几位军爷临走的时候还把被子叠好了,比我们叠的都好,他们走了之后不久红袖楼就来了人,清算了账目,都已经结清了。”
沈冷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把皇帝给他的牌子取出来给掌柜的看了看:“这个牌子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看了看:“这是......小淮河所有楼子都可以七折优惠的通牌,不管是青楼还是酒楼,持这块牌子的人就是小淮河最尊贵的客人,优先招待,而且最尊贵的方式招待,这是云大当家当初召集所有小淮河的楼子主事人商议之后所做的牌子,一共只有三块。”
沈冷好奇起来:“那你知道这三块牌子都是给了谁吗?”
掌柜的连连摇头:“那怎么敢问。”
沈冷:“唔......那好,多谢款待。”
掌柜的笑道:“是该多谢公爷。”
沈冷:“对了,还有一件事。”
掌柜的连忙说道:“公爷请说。”
沈冷把牌子放在桌子上:“持这块牌子可以打七折是吧,你把昨天红袖楼结的账给我看看,我看看花了多钱,你把差价退给我。”
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