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侯爷为何派你来监视我?”
“误会!天大的误会!”秦卫连连摆手,义正言辞道,“我今日前来,绝非侯爷的意思,更不是监视你。而是有一则消息,我认为应该告诉你。”
“什么消息?”柳寻衣兴趣缺缺,心不在焉道,“是不是又有江湖人在临安闹事?”
“不是。不过……也有几分关联。”秦卫沉吟道,“因为江湖人在临安不断闹事,而朝廷和官府又束手无策,以至人心惶惶,所以大家开始担心临安城的治安。其中,包括前来接亲的那些蒙古使者,而且数他们闹的最凶。”
“什么意思?”柳寻衣眼神一动,似乎被提起兴趣,迟疑道,“闹的凶……是指什么?”
“他们责备大宋官府无能,担心公主的安危,于是向皇上提议省去耗时耗力的繁文缛节,尽快启程北归。”秦卫开门见山,未有丝毫隐瞒。
柳寻衣心中一紧,忙道:“皇上如何答复?”
见柳寻衣一副心慌意乱的焦急模样,秦卫不禁一愣,叹息道:“柳兄,公主早嫁晚嫁都要嫁,早走晚走都要走,难道不是吗?既然木已成舟,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我已答应不再纠缠公主,谈何执迷不悟?”柳寻衣恼怒道。
“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秦卫怒从心起,“我一说公主,你就像一只被人踩住尾巴的猫,心里的不快统统写在脸上,连我都瞒不过,又岂能瞒过侯爷、丞相乃至荣王爷和皇上?”
言至于此,秦卫将声音压低几分,提醒道:“柳兄,公主一日未走,你一日不算安全。如今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你千万不能让人看出破绽,再闹出什么祸端。”
“我明白,可是……”
柳寻衣话未说完,秦卫忽然用手朝他一指,意思不言而喻。
“好!”柳寻衣收敛心神,尽力压制着内心的焦虑,一字一句地问道,“我不着急,你能否告诉我,皇上如何答复蒙古人?”
“若不想告诉你,我来此作甚?”秦卫撇嘴道,“实不相瞒,皇上已经答应按陈的提议,并定于……五月初一送公主启行。”
“轰!”
秦卫的消息宛若一记晴天霹雳,登时令柳寻衣心头一沉,脑中陷入一片空白。
虽然柳寻衣知道赵馨迟早要走,也自诩做足应对的准备,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仍难掩心中的激荡,整整十天的自我安慰一瞬间化为乌有,丝毫不起作用。
“五月初一……”柳寻衣眼神飘忽,不住地喃喃自语,“距今不过五天而已,馨儿竟然走的这么急……”
“说句不该说的,公主早些离开临安城,对大家反倒是一件好事。”秦卫直言道,“她一走,朝廷之危迎刃而解,大宋子民逃过一劫,东西二府的争斗能告一段落,甚至连你……也能脱胎换骨,二世为人。我猜想,这可能就是皇上答应按陈无理要求的根本原因。”
“那馨儿她……”
“柳兄!”秦卫及时打断柳寻衣的追问,郑重其事道,“公主早已和你划清界限,因此她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该打听,也不能打听,明白吗?”
“我……”
“看到你像一滩烂泥似的活着,我就浑身难受!”秦卫愤愤不平道,“赵馨一日不走,你一日无法振作。她才是你浑浑噩噩,不思进取的根源。我相信,只要赵馨离开临安,不出十天半月你就能恢复如初,变回昔日的柳寻衣。到时,你我兄弟还有许多大事一起去做!”
秦卫口中的“大事”自是别有深意,只不过柳寻衣的心思全在赵馨身上,因此没有听出端倪。
忽然,柳寻衣眼神一动,满含期待地恳求道:“秦兄,你能不能向侯爷求情?五月初一,我……想送送公主。”
“不可能!”秦卫神情一禀,正色道,“即便侯爷答应,丞相也不会答应。其实,早在你与公主见面当夜,丞相便向侯爷下达一道严令,在赵馨离开临安城前,不许你踏出天机阁半步。”
言罢,秦卫语气一缓,劝解道:“丞相这样做不仅仅是担心蒙古人起疑,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你也知道,眼下的临安城不太平,到处都是想置你于死地的江湖人,五月初一乃公主出嫁的大日子,势必万人空巷,人山人海。你若冒然现身,非但自己有危险,说不定会连累公主和凑热闹的无辜百姓。”
“可是……”
“柳兄,听我一句劝!你已经熬过最痛苦的日子,未来只会欣欣向荣,天天向好,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错。”秦卫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再委屈几天,等五月初一过去,一切麻烦都将烟消云散。到时,无论你想做什么,我秦卫绝不阻拦,并愿奉陪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