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雾水。
“梅前辈,你……这是何意?”潘雨音满眼困惑地望着不苟言笑的梅紫川,愕然道,“我何时说过离开?”
“不是你想离开,而是老身不想让你继续留在虎穴龙潭。因此,我要赶你下山。”
“这……”
梅紫川的绝情绝义,再度引起一片哗然。
“老太婆,此事……”
“我意已决,你不要和稀泥!”满心诧异的黄阳明本欲出面斡旋,却不料被梅紫川厉声喝断,“花楹,我知道雨音丫头是你的徒弟,但你不必替她求情。一切皆因你教徒无方,约束不严,致使我们三人被他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后生戏耍利用,颜面尽失。这口气我一直憋在心里,一日不出,老身一日不痛快。”
闻言,刚欲开口的桃花婆婆不禁眉头一皱,面露沉吟。出人意料的是,她最后竟然选择听从梅紫川的‘劝诫’,果真未再替潘雨音求情。
见此一幕,洵溱的眼中精光一闪,眉宇间浮现出一丝讳莫如深之意。
“雨音丫头,你休要怪我柿子专挑软的捏。柳寻衣来时半死不活,不知者无罪,我怪不得他。洵溱虽然诡计多端,但她毕竟是外人,再能言善辩也休想动摇我们的心志。唯独你,一直被老身当成自家人,我们出于对你的关心和信任,不得不忍气吞声,冒着得罪天下人的风险救你的心上人一命。却不料,你竟与他们合起伙来欺骗我们?非但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且大言不惭,毫不知羞,实在可恶!”
“梅前辈,我……”
“你住口,老身不想听你解释!”梅紫川对满心委屈的潘雨音置之不理,冷漠道,“总而言之,虎穴龙潭绝对容不下一个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人!”
“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听到梅紫川对自己的评价,潘雨音真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山上,登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见状,身为“罪魁祸首”的柳寻衣再也看不下去,不顾洵溱的劝阻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师母,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怪不得潘姑娘……”
“你的错?”梅紫川冷笑道,“老身不是瞎子,你不必替她遮掩!从始至终都是雨音丫头自说自话,至于你……和我们一样被她牵着鼻子走,又何错之有?”
“师母,其实……”
“行了!行了!”梅紫川颇为不耐地摆摆手,“老身心意已决,雨音丫头必须离开。”
“老太婆三思啊!”黄阳明大惊失色,连忙抢话,“她和柳寻衣如此亲近,如果你将她赶出去,由她自生自灭,外边那些对柳寻衣大加挞伐的虎豹豺狼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何去何从、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总之,潘雨音不能再留在虎穴龙潭!”
气哼哼地留下一句,梅紫川牵着宝儿大步离去。留下心思迥异的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丫头,为师去和她说……”
“师父,您什么都不必再说,徒儿知道羞耻……我下山就是!”面对桃花婆婆的关心,潘雨音强忍悲愤,抽泣不止,“梅前辈说得对,是我口是心非,表里不一……我现在就去收拾包袱,不惹人家厌烦。”
言罢,潘雨音不顾众人安慰,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草屋。
“柳寻衣,她的委屈别人不知道,可你……”
“前辈放心,潘姑娘因我如此,我绝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让她遇到危险。”未等桃花婆婆开口,满心纠结的柳寻衣已信誓旦旦地允诺,“可是……潘大爷与潘夫人远走嘉州,一路山长水远,潘姑娘孤身一人多有不便。而我又是众矢之的,冒然返回中原只会引来更大的凶险……”
“不如……我们先将潘姑娘留在身边,彼此也能有个照应。”见柳寻衣举棋不定,洵溱心生无奈,却不得不出面替他解围,“有她作伴,也省的我天天和你们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混在一起。”
“若能如此,老身也就放心了!”桃花婆婆深深看了一眼七窍玲珑的洵溱。
“唉!”
望着莫名其妙乱成一团的局面,柳寻衣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事已至此,何必感慨?”
“洵溱,谢谢……”
“谢就不必了,记住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我欠你的……何止人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洵溱微微一怔,仓促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了,我们上路吧!”
“再等一下!”
“等什么?你以为梅紫川会改变心意……”
“不!我在等另一个人一起上路。”
“谁?”
“他!”
话音未落,柳寻衣突然伸手朝远处一指。顺势而望,但见一人面色纠结,步伐踌躇,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拎着剑,慢慢吞吞地朝柳寻衣和洵溱走来。
来人,正是无情剑客,唐阿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