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欸!云圣主莫要忘记,当初在临安城郊,我家掌门可是看在你的情面上才放过萧谷主一马。”孤月别有深意地提醒,“明明是君子之交,岂能说素无往来?”
“不必兜圈子!”云追月颇为不耐地大手一挥,“直说吧!你们知道什么?”
“柳寻衣、萧芷柔、腾三石、洵溱、苏禾、秦苦、袁孝、严顺、洪寺、雷震……当然,还有谢玄、慕容白、邓泉、薛胡子、马如风、尹三刀……”
孤月的眼神忽明忽暗,不急不缓地掰着手指逐一点名。他每念出一个名字,便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云追月的心底,令其重足屏息,掩面失色。
“这些人暗结珠胎,沦为一丘之貉,打定主意向武林盟主挑战,简直自寻死路。”孤月严辞正色,字字铿锵,“云圣主,不知……贫道说的有没有遗漏?”
“原来……清风早已知晓一切……”心乱如麻的云追月死死凝视着面无表情的孤月,断断续续地问道,“既然如此,你们还在等什么?要么马上杀了柳寻衣,要么将我们逐一铲除,要么……仓惶逃命。”
“其实,掌门早就料到你们会和洵溱狼狈为奸。然而,从他宣布举办‘锄奸大会’的那一刻,便已经骑虎难下,退无可退。”孤月神情一暗,摇头叹息,“在你们正式‘造反’前,仍是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如果掌门将你们逐一铲除,岂非落人口实?被天下英雄视为暴戾恣睢,滥杀无辜的嗜血魔头?可如果选择退缩,意味着不打自招,不战而降。如此一来,岂非白白便宜你们?到时,心思歹毒的洵溱一定会乘胜追击,怂恿天下英雄将我们赶尽杀绝,令我们永世不得翻身。结果是洛天瑾的死因仍旧大白于天下,掌门与武当仍旧名声扫地,沦为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武林败类。如果真有那一天,苟且偷生……远比一死了之更加痛苦。”
“所以你们宁肯等我们率先出手,于‘锄奸大会’决一死战,也不敢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拆穿我们?说来说去,是清风自己的愚蠢将自己逼入绝境,以至现在腹背受敌,进退两难。”云追月心念一转,试图用言语激怒孤月,于是冷笑一声,揶揄道,“清风此举,倒是将‘自欺欺人’与‘束手待毙’阐释的淋漓尽致。”
“云圣主此言差矣!这是掌门深思熟虑的决定,并非‘束手待毙’,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孤月面色一沉,义正言辞地纠正,“既然是‘决一死战’,则生与死、成与败的机会对双方是一样的。不可置否,你们有可能侥幸取胜,鸠占鹊巢。可同样……你们也有可能全军覆没,一败涂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掌门决定举办‘锄奸大会’,就要说到做到,有始有终。唯有如此,掌门才能树威于天下英雄,傲立于中原武林。当然,和你们决一死战固然凶险莫测,却也并非全是坏处。既能铲除异己,又能震慑八方,也算一箭双雕。”
“听你的语气似乎胸有成竹,莫非……清风已想出对付我们的办法?”云追月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秘密,难道不怕我告诉其他人?又或者……”
言至于此,云追月的眼神陡然一寒,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在虚张声势,企图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令我们心生怯意,主动收手。如此一来,你们就能不战而胜,逃过一劫。”
“云圣主此言,未免有些托大。”孤月嗤笑道,“何以见得贫道虚张声势?又何以见得我们必死无疑?云圣主不会天真地以为,凭一群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真能与中原武林盟主分庭抗礼吧?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卵击石的道理,云圣主不会不知道。”
“孤月,你休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洵溱与谢玄早有勾结,就应该清楚柳寻衣是故意被贤王府擒下,更应该明白他们的目标就是借‘锄奸大会’之机扳倒清风。至于他们的真正杀招,并不是你口中的那群‘乌合之众’,而是洛天瑾遇害的真相!”云追月轻蔑地打量着言之凿凿的孤月,冷笑道,“待到‘锄奸大会’,他们必定联手揭穿洛天瑾遇害的真相。我就不信,当中原各派得知清风父女的卑鄙行径后,仍会不知羞耻地站出来帮你们?如果没有其他门派相助,就凭你们……呵,今夜的‘热闹’你听得一清二楚,究竟有多少路人马打算对付你们,足下应该心知肚明。纵使一人吐一口吐沫,也能将你们活活淹死,又谈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谈何‘置之死地而后生’?简直大言不惭,贻笑大方。”
“云圣主所言不错,此一节……确实令我们万分棘手。”被云追月戳中软肋,孤月苦涩一笑,缓缓点头,“但也正因如此,上天才会赐予云圣主一次千载难逢得机会,同时也是贫道今夜冒昧叨扰的原因。”
“千载难逢的机会?哼!”云追月的语气中满含不屑,“我倒要听听,究竟是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恕贫道斗胆直言,掌门派我连夜前来,是为奉劝云圣主……弃暗投明,共图霸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