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
忽然仰颈朝墙头望来,见舜钰鬼鬼祟祟地露了半身,神情颇惊奇,淡笑问:“爷这是在做甚麽?”
舜钰清咳一嗓子,煞有介事抓起一把枯叶往袋里送,简短回她:“在清理院子,顺带将墙头也弄干净。”
董大娘不以为意,接着说:“这姑娘是我远房亲戚,名唤顾嫣,来此小住些日子。”又朝顾嫣介绍:“这是邻家冯爷,在大理寺任职。”
顾嫣.......名字好生的熟悉,似在哪里听过,舜钰正自诧异,却见那女子盈盈向前两步,匆匆抬首看她两眼,急忙低眉垂眼搭手见礼。
舜钰差点从墙头跌下来。
这分明是落难的户部右侍郎顾左的女儿嘛、被发配至教坊司沦为伎娘,前阵子竞价给商贾田玉赎身带走,怎摇身成了董大娘的远房亲戚.........实在蹊跷。
她揉揉眼睛,忍不住道:“顾小姐,你抬起头让我再看仔细。”
“哟!这位爷要自重,怎能随便轻薄我家黄花大闺女。”董大娘可舒了口心中闷气,甚而撩起衣袖遮挡顾嫣头面,领着往房里走,院里又复了平静。
舜钰觉得无趣,退下梯子,忽然灵光乍现,难道董家那位爷是田玉不成?!
愈想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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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几日绵绵过,天空放起晴来。
大理寺的柿子树今年很争气,满枝桠红彤彤如火扑霞,招引来不知多少野雀儿,唧唧啾啾地闹人。
杨衍大怒,命寺吏不论生熟皆采摘个精光,生的丢弃,熟的分食。
一众敢怨不敢言,舜钰从篓里挑了十数个圆柿,用锦布包了,挟复审卷册,沐着温阳,慢慢往刑部去。
沿途巧遇重臣下常朝,那官轿簇簇摇摇打身边经过,舜钰低首沿皇城根走,恰崔忠献迎面而来,他问:“永亭昏时在府里设宴,请你我还有元稹吃酒,若去,酉时至大理寺载你!”
舜钰一口应承,崔忠献笑嘻嘻讨了两个圆柿掂着走了。
她继续前行,忽被个侍卫拦住,拱手道:“秦大人寻你话说。”
舜钰这才瞧见御道边,停驻一顶银顶蓝呢四人抬官轿,帘子撩起,秦砚昭眸色幽沉地看着。
她默少顷,在大理寺里待久了,才发觉男人原来嘴也琐碎,茶余饭后说些同僚谈资亦是乐此不疲。
遂知晓秦砚昭的妻终是被李尚书接回娘家住,连才生下没多日的孩子都不管.......秦砚昭上门接过几次都被打发,听闻他后来索性也不去了。
舜钰心里浮起些许悲凉,能让一个女人抛夫弃子,定是被伤绝了心罢。
否则谁狠得下来呢,纵是舍得夫君,也舍不得那从身上掉下的肉.......
她深吸口气走近秦砚昭轿前,拱手作揖,神情镇定道:“秦大人有何话说?”
“秦大人?!”秦砚昭笑笑不答,指着她臂弯的锦布包袱问:“这是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