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呢,教坏他们父之过。”
沈二爷咬她手心一下,也笑了:“我的孩子是教不坏的。”
放下元宝再抱起小月亮,小月亮的桃花眼同他如出一辙,笑眯眯地惹人疼。
舜钰嚅着嘴唇说:“二爷昨儿气甚麽?那样的时候,若是真被皇帝玷污去身子,我也再无颜面见你......”
“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沈二爷打断她的话:“我只要你坚强地活下来,未来时日太漫长,没你相携至老不行!”
舜钰眼泪颗颗流下来。
沈二爷俯首温柔地亲她,这个一脸聪明相的丫头,碰到情爱的事就犯傻,还需多调教啊......
小月亮看着爹爹咂娘亲的嘴儿,也伸出粉嫩舌头咂吧咂吧。
而元宝手儿抓着爹爹肩膀,摇摇晃晃的使劲抻腿,忽而大喘气......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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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衍终是出事了。
舜钰捧着复审卷宗寻他印章,恰锦衣卫指挥使罗冠、吏部尚书萧云及都察院右都御史高达同来颁旨,果不出先前所料。
他被以吾朝《附律》第二十条,文武官员凡有龙阳之癖者,不得担任秩品四品以上职阶为由,除大理寺卿职,左迁巡城御史,秩品四品、隶属于都察院,其职巡查京城内东西南北中五城的治安管理、审理诉讼及缉捕盗贼等事,在城门边设的巡城御史公署坐阵办理公务。
大理寺少卿姜海暂代其职。
待交割完毕,众人唏嘘离去,杨衍面无表情的整理自己杂物,不经意抬眼,舜钰还捧着复审卷宗站在窗前,神情复杂难辩。
杨衍拍拍指间尘灰,语气很淡:“冯寺正给吾倒盏茶吃罢。”
舜钰将卷宗放下,去提茶壶却是空里咣噹,盏里还沾着残茶,便提壶带盏出了正堂,拿水洗净碗盏,想去问谁讨要茶叶和滚水,经过少卿堂窗门前,听得里头叠声儿说笑,探头悄看,大理寺上下官儿挤得满当当,正在给姜海恭贺道喜,连历事监生张步岩也在这里打浑。
这正是:人情莫道春光好,只怕秋来有冷时。
舜钰去寺丞苏启明那里撮出龙井茶放壶里,冲好水回返,斟了递至杨衍的手边。
杨衍端起吃口再慢慢放下,窗外日阳当午,秋鸟啁啾,若大的正堂仅他(她)俩面面相对,有股子冷清萧瑟兀自蔓延四散。
他心底倒满足,深知自己脾性有多讨人厌,更况朝堂无父子,花难百日红,当他离开时,能有一人挚诚相送已是福气........却是这人又让他放心不下。
稍顷抿起嘴角道:“冯寺正你怎麽办呢?女儿身份、皇上觊觎,四围虎狼伺伏......我......护不住你了!”
舜钰听得鼻子莫名发酸,对杨衍......她其实一直都无甚麽好感,清高傲慢爱折腾人,三不五时对沈二爷耍阴下套,各种手段也不算光明利落。
可若从他忠君护主的立场来看,却又可谅可解,更况他虽表面逞凶狠,却愿替她瞒下女儿身份、在她遭危难时挺身相救,明知会被削官剥职却义无反顾的做了。
她终还是欠下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