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拖家带口离京逃了,没谁有买春取乐的心思。”
“再看柴米油盐菜肉价贵的是满天飞,实话同你说,我整日里只进不出的,是再养不起你们这些人。”
“前两日丽春院及百花楼的虔婆把不中用的妓儿卖去军队,小赚了笔,老娘也挺动心,把你们都卖喽,等战后再买几个更水灵的女孩儿,总比现时半死不活的强。”
金桂听的脸儿煞白,那军营里岂是女人待的去处,这黑心婆只顾自己发财,哪管她们死活。
虔婆继续说:“你休得怨我无情,这几年可曾亏待你半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观音菩萨供着,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你青春年少好辰光已如水流远,看那些熟客贪鲜恋嫩又有几者再回头把你顾?顾着这几年间母女情,今晚我也为你同曹爷争取过,要麽替你赎身养府里去,要麽就卖进军营为妓?你猜他怎地回话?”
“他怎地说?”金桂揪紧手里锦帕子。
虔婆道:“他说赎身钱一早给了你,爱怎样处置随意,再于他无关!”
金桂听得如五雷轰顶,心若死灰,骂了几句杀千刀的负心贼,你让我不得好死,我亦让你不得好活。
遂咬紧银牙恨声问:“妈妈你想不想赚白银两百两?”
“此话是何意?”虔婆怔了怔,旋而笑起来:“怎地不想呢,若有两百两养你们到战后也无妨。”
金桂拿起铁揪拨弄火盆里的炭灰,稍顷道:“南屋里曹爷带来的人,就是今日官差给的画像里的那位!”
“胡扯白赖罢你,画像里是大理寺的官儿,是个爷们,怎会变成女子?”虔婆摆手不信,但看金桂冷脸不似玩笑,又去拿过画像凑近灯前细看,再把前因后果想过,倏得心怦怦跳至嗓子眼,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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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阳艳地干,光秃秃树枝上立满冬雀,唧唧喳喳闹将个不停。
北镇抚司院里,十几锦衣卫正在比试拳脚功夫,曹瑛蹲在垂带踏垛前慢慢拭剑,寒光在剑尖流淌,映出他冷隽的侧颜。
锦衣卫指挥同知黄良被簇拥而来,众人肃立见礼,黄良开口下命:“方接刑部递来的确讯,追逃的大理寺寺正冯舜钰有了信儿,需汝等配合一齐前去捉拿。”
有个锦衣卫笑叹:“隔三岔五被刑部忽悠东忽悠西的,这趟怕不是又白忙一场。”
黄良摇头正色道:“此次十之八九是真,据报信的说冯舜钰藏匿在正阳门长安大街西向妓儿街,是个虔婆贪图赏银来告的密,你们谁带队人马走一趟?刑部为抢功,已经直朝那里去了。”
曹瑛持剑入鞘,上前一步拱手回话:“吾正闲着无事,愿带人去缉拿案犯。”
黄良无所谓谁去,颌首同意想想又道:“你需多谨慎,除刑部外,听闻秦尚书也乘轿前往,他若也想抢功劳,你就让着随他罢,得罪不起。”
曹瑛应诺下来,随即骑马带队,如风般直朝妓儿街行去。
这正是:
事难万无一失,百密总有一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