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盈芳回答,剑眉打成结的向营长,一把拉过媳妇儿,上下检查:“受伤了?严重吗?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双英便把今儿发生的倒霉事说了,末了自责道:“都怪我,要是我不急着跑厕所,咱们仨不会分开,不分开直接去车站,也就没这倒霉事了。所幸伤的不严重,要不然我可真造孽了……”
向刚再担心也不至于把这事儿归咎在两名嫂子头上,但该问的还是问了,听说罪魁祸首是冲着媳妇儿来的,眉头拧得更像疙瘩块了。
和李双英两人道别,拎起两袋碎布头,牵着媳妇儿上楼。
“你说那人是下放到老家公社的知青?”
“嗯,就许丹啊,你不记得了?”盈芳边换脏衣服边说,“曾和我一样是卫生院护士。你回去领证那次,她和一个女兵打架,被书记关进了牛棚。后来不知道怎么滴,和江口埠胡家的小儿媳搅合到了一起,唆使她对我使坏,被书记和社长馆揭破,想带她去县革委自首的,不想才下渡轮就失踪了。后来听说,县里有人看到她跳了雁栖江,社员们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
“恐怕是不想坐牢,故意制造的假象吧。”搞明白前因后果的向营长冷声哼道。
盈芳揉揉发胀的额角:“听她说是被一个男人骗来省城的。想想也是,她出牛棚时,啥也没带,户籍又挂在公社。凭她一个人,确实来不了省城。”
“那也可能是自愿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向刚对那个欺负自己媳妇的知青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过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你坐着别动,我去打水给你洗脸。今晚吃馒头吧,这个点烧饭也来不及了。我打了两个小菜,再冲碗菜干汤,凑合吃点。”
“你知道我会晚回来啊?”盈芳笑着说。
向刚瞥她一眼:“本来是给明天当早饭的。”
盈芳嘿嘿两声,讨好地说:“那明早我煮海鲜粥吧,糯米饭浸一夜,味道想必更好。师嫂送咱们的海鲜酱,她同事娘家寄来的,送她两罐,分了一罐给咱们,够仗义吧?里头的虾仁、螺肉既大又新鲜,熬粥一定很鲜美。再煎俩荷包蛋吃不吃?”
向刚打了水回来了:“受伤了给我消停点吧,明儿早上白粥,不许碰海鲜、酱油。”
盈芳拉起袖子给他看:“就一点点擦伤,没大碍的。”
向刚拍了一下她的头:“乖,受伤了吃清淡点,海鲜是发食,酱油吃多了留疤。不都你说的么?哦,合着对我马列主义,轮到你自己就自由主义了?”
“这哪跟哪啊。”盈芳哭笑不得,“你那是伤,我这算什么呀,就一点小擦伤……”
“再小也是伤。乖,别争了,先吃晚饭。”
见她还想争取,干脆转移话题:“刚听嫂子的意思,明天去学校帮你请假?”
“她是那么说,不过我没答应。这么点小伤就请假,老师知道了,该说我娇生惯养了。”
“让他们说去。受伤了就在家好好休息。请假的事,也不用劳烦嫂子,我会搞定。”
得!原以为是盟友,结果是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