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想吃什么吃什么。”
盈芳笑笑:“这哪是他弄来的,是我乡下的亲戚,特地背上来的,量不多,就尝个鲜。一会儿煮菱角熟了,我给兵兵也装一碗。”
小孩子嘛,一听有吃的,管它是什么,一个劲地点头咽口水。
蒋小琴却只扯了扯嘴角。要搁平时,她一定很高兴,有白食吃哪个蠢蛋会拒绝?
可今天实在高兴不起来。
上午去部队养殖场,想学盈芳,从老家捎只鸭子或鸡过来,寄养在养殖场里,不仅省心,还能天天有鸡蛋、鸭蛋吃。
可本以为板上钉钉的小事,养殖场居然不同意。还说要是每个军嫂都像她这么操作,养殖场里的同志还忙得过来吗?
蒋小琴当场炸了。
“凭什么一团四营的舒盈芳可以!她家寄样的还是大白鹅呢,比起鸡鸭难伺候多了。不都是军嫂吗?还是同个级别的。她可以,凭啥我不行?”
养殖场的同志笑了:“现在是一个级别,过几天就说不准了。而且他家的大白鹅,当时是经过师长批准的。要么你也找上级干部打个批条过来,那咱们没话说。”
后半段话,蒋小琴压根没听进去,她就听着头一句了。
“啥意思?啥叫过几天就说不准了?难不成咱们团的副团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养殖场同志也是听来的,自然不可能对个陌生的军嫂娓娓道来。当即不再理她,转过身忙自己的事。
蒋小琴哪还有心思管鸡鸭准不准寄养,牵着儿子心不在焉地回到大院。
升副团意味着什么?对家属来说,最直接的利益可不就是每个月的津贴涨了么。那可是好几块钱!莫说还有别的票证什么的。
在大院门口碰到二营的副营长家属。
二营副营长郭彪也是个悲催人物,原本前任四营长外调,他以为自己这下终于能摆脱副职、升正职了,同期的柳志明都成他上司了,他还在副职一位上蹲着,别提多憋屈了。可万万没想到,半路被脱颖而出的向刚截了个胡,而他被调去二营继续任副职。
再经过折腾小半年的野鸽训练计划彻底“流产”,郭彪的军旅生涯,恐怕就此止步了。
要问对现任四营长敌意最重的,非郭彪莫属。
因此,看到郭彪的媳妇,原本对副营级干部家属不屑一顾的蒋小琴,眼珠子一转,走上前搭讪,顺便把空缺的副团已经有人选的消息传播了出去。
郭彪的媳妇是个典型的夫唱妇随型妇女,丈夫对四营长有很大的意见,做妻子的自然不可能姐来妹往交情好。相反还喜欢在背后说盈芳坏话。要不是向刚冒出来截胡,她如今也是正儿八经的营级军嫂了。因此见正营级干部家属的蒋小琴和她“推心置腹”,她也立马投桃报李,将人请到家里吃饭。
这段时间,男人们训练任务紧,中午都不回家。两个女人碰一起,肆无忌惮地说了一中午的坏话。
不仅盈芳,其他看不顺眼的军嫂,统统被她们骂了一通。
说到后面,郭彪媳妇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道:“我不服!姓向的升正营才多久?副团一职,再怎么缺人也轮不到他吧!不说我们二营,嫂子你家的杜营长不也很出色?依我说,这次的副团,合该让杜营长来当。”
倒不是真的认为一营长出色,而是新上任的三营长资历不够,自己所在的二营因为泡汤的野鸽驯养计划,给军区那帮干部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短时间怕是没办法扭转。剩下也就一营长能和姓向的拼了。哪怕拼不过,闹个鱼死网破也好啊。
蒋小琴不知郭彪媳妇心里的小九九,听她一说,还当自己丈夫真的如此出色,不禁沾沾自喜。
在郭家吃了饭之后,蒋小琴领着儿子回家。一路上苦思冥想,无论如何得让老杜找领导说说去。四营的向营长才几岁?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能有什么实力坐上副团的位置?给他个营长当当就已经祖上烧高香了,居然还想和老杜争副团,简直不知所谓!
“兵兵,咱不吃!不就菱角嘛,妈回头给你买冰糕!”
蒋小琴难得硬气了一把,连哄带骗地将馋嘴儿子拽回屋,“砰”地关上了门。
盈芳不明所以地挑挑秀眉。
不过她对蒋小琴这人实在不感冒,人既然不要她的菱角,她也乐得省下一碗。
八斤菱角挑出一半比较老的,采摘到这会儿估计也有两天了,天热放不住,洋锅里加水煮,煮熟了剥壳吃,菱角肉粉的和栗子有的一拼。
菱角煮上后,大灶也生起火。
怀孕满三个月后,盈芳那闻着什么味就想酸吐的孕初期反应神奇地不见了。对辣椒做的菜的钟爱之情也没前个月那么旺盛了。
倒是近几天喜欢上了双英嫂子送她解腻的糖渍酸枣糕。
听说是双英嫂子的姑妈从老家寄来的,江城那边的土产——一种名叫五眼果的酸枣为原料制成的糕点。看上去是半透明的红枣色,吃起来酸为主、略带点甜味。
姜心柔见状,不禁打趣说,她前阵子喜欢辣,这阵子又喜欢酸,没准肚子里怀着两个宝宝,一个女宝、一个男宝,因为酸男辣女嘛。
向刚听了却忍不住发愁。都说女人生孩子,无疑是去鬼门关绕了一圈。生一个就够呛,还一来来俩。双胞胎听着是很喜庆没错啦,可对孕妇来说,却是不小的磨难。
盈芳对他还没确诊呢就在那犯愁表示万分无语,这不杞人忧天嘛,好说歹说让他放宽心。至于真的宽没宽心就得问他肚子里的蛔虫了。
于是她娘提议:要不等坐胎稳了、天也凉快了,去海城妇保医院照个B超。那东西据说老高级了,不仅能照出怀的是几胎,还能照出胎儿的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