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才只要两毛五分一尺?”姜心柔直呼便宜。
“可不是。所以我咬咬牙,把身上钱花光了抢到两匹。你们不知道,那些人抢起花色多生猛啊,我差点被她们挤出队伍。
幸好玉香脑筋活,拉着我钻到角落稀稀拉拉的零散布堆,一眼瞅中两匹花色,抱上就走。你没看到小周她们,为了抢中心布堆里的布,发绳都挤丢了,出来时披头散发、跟个鬼似的,啧!
关键是抢到的布匹不见得比咱们的好,照样有不少织坏的地方不说,回来路上抖开几尺检查,发现还有几个巴掌大的油污,连着印了好几层呢。要是洗不掉那十块钱可就亏了。
还是咱们这两匹好,我打开来检查过,没沾油污,顶多染坏了几处,碎花晕开或是糊了,剪裁的时候尽量绕开,再不济剪下来,多几条缝线也不怎么打眼。”
“打眼也不要紧,本来就是冲着布料去的,花色没关系的。”盈芳谢过双英嫂子,盈盈浅笑道。
得知她午饭都还没吃,迅速抓了两个南瓜饼给她。尽管冷了,但味道不错,是姜心柔跟着福嫂学会的一道备受大伙儿喜欢的点心。
李双英走后,娘俩面对面坐着,不时地摸摸桌上躺着一整匹的确良,商量做什么衣裳好。
“这布透气、凉快,也就春夏天做做衬衫、短袖、睡裤什么的。这种花纹,你爸他们几个男人也不合适,要不都扯成三尺一块、四尺一块的,弄两块给你做条大肚子裙,天凉了穿在开衫毛衣里头?再给你师娘、二婶子她们邮几块去,虽说织坏了,但家里穿穿还是蛮好的。”
“还有我师嫂和燕子。”盈芳拿了支笔过来,记下要送的一些个对象。
“桂花嫂子也送一块吧。”盈芳咬着笔头说。
多亏了吴桂花送的水缸票,要不然今年夏天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没见304的蒋小琴,没票买水缸,弄点水多苦啊。每天上楼下楼得打好几趟,打得着还算好了,最热那几天,井水都被打光了,还得等地下水漫漫渗上来,那可真叫难熬。
“如今304的媳妇回老家了,303还没人住进来,新上任的三营长据说是个老光棍,这层楼目前就剩你和吴桂花,吃点亏不要紧,关键是相处起来舒心,住着舒坦。”
盈芳笑着点点头:“桂花嫂子人还是不错的,刚搬来那会儿我还误会她了。”
想到刚搬来时和左邻右舍的相处,就免不了想起一开始还觉得人蛮不错的冯美娟,以及跟着李建树南下运城的甜甜,遂对她娘说:“妈,我想给甜甜寄几尺布去。那天在火车站,看她裤腿吊得老高了,李大哥怕是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是啊,没娘的孩子怪可怜的。那干脆估着她的身高,给她车身衬衫、长裤寄过去吧。你光把布寄去,是想让谁做啊?小李一个大男人哪懂这个,甜甜年纪小,而且家里有没有缝纫机都俩说。”
“还是妈想得周到!”盈芳抱着她娘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
姜心柔十分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