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病得稀里糊涂的,但好在没晕死过去,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一陌生姑娘坐在病榻前认真地给他把脉,心下一阵感动,想问她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善良,就见盈芳朝他微微一笑。
“老先生,您感觉哪里不舒服?”
“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回来把前儿小向探望我时送的那一溜肉段热了热拌饭吃了,吃完没多久就感觉有点恶心,一边想吐,一边肚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再绞一样,然后挪到这边疼,疼得人直不起腰,我就想躺床上歇会儿……”老先生喘两声说一句。
盈芳点点头,在他右上腹按了按,“是这儿疼吗?”
“没错。”老人痛呼了一声,“就这儿疼,嘶——”
这时,向刚拎着一壶热水进来,猜道:“会不会是阑尾炎发作了?”
盈芳摇摇头:“阑尾的位置不一样,我瞧着没错的话,是急性胆囊炎。老先生的胆应该不是很好,中午吃了油腻的诱发了。”
老先生也说:“对,是胆的位置。早几年前也发作过一次,不过那次情况比这次轻,忍了会儿就熬过去了。”
“急性胆囊炎必须得去医院的吧?”向刚剑眉一凝,转身要去找公社干部问他们借板车。老先生痛成这样,骑车带他怕是撑不住。
盈芳喊住他:“就算借到了板车,去市里的车中午那趟也已经开走了,下一班要等三四点。这病拖不得。索性师傅教过我一个土方子,用到的草药大部分家里都有,唯独缺一味主药,叫溪黄草,家里没囤。好在这药草不难找,也恰是这个季节采收的。这样,你骑车回家拿药,把窗台下小的那袋草药都拿来好了,要用到的药里头都有。溪黄草我去山里找,时间不等人,咱们分头行动。”
向刚眉头一皱,想说山里那么大,目标这么小,一时半会怎么找?转念想到几乎无所不能的小金,又释然了。叮咛了媳妇几句,然后去茶寮拿了自行车,飞快地骑回家扛草药去了。
盈芳则直接从牛棚后头绕上山,免得被她娘拉住问东问西。
这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容不得丝毫耽搁。
好在小金神通广大,同一座山上,能感应到她急切的呼唤,咻地从山腰飞至她跟前。见她拿了棵上山途中挖到的带根茎的溪黄草,领悟到是要找这种草药,施放威压,召唤来当地的蛇小弟,很快,蛇小弟们从四面八方叼来无数棵溪黄草。
盈芳估摸着数量够了,谢过懵懵懂懂瞅着她瞧的蛇小弟,把溪黄草扎成捆,塞进随带的篓子。
小金默契地盘在篓子底部,替她分担重量。
一人一蛇回到牛棚。
怕被人发现小金的存在,到了之后,盈芳又让它回山上去了,顺便看住金毛几只。
老金从霞山镇走到南阳山,又跟着爬了不少山,哪还有精力管那帮脱缰的小家伙。还是得金大王镇场。
小金走后,盈芳进去看过老教授,见他疼得没力气下床,便让他安心躺着,回头让向刚找分管的生产队长请假。随后把炉子生了,溪黄草洗干净,留足今天煎药的量,余下的晾在门口的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