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干花生,跟人换了个轻松活。
意即明年开始,老太婆不用再弯腰下地,只需喂喂猪、打扫打扫猪圈就行了。
喂猪比下地轻省,打扫更是个良心活。干不干净都不影响猪长肉。
她是轻松了,但有没有考虑过自己?那绿豆、芝麻、干花生,哪个不是自己累死累活挣来的?
眼下见三胞胎一边走路一边剥着花生吃得不要太香,舒彩云腾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怪来怪去,都怪这仨孩子的娘。
舒盈芳当初要是不强势把大伯留下来的房子要回去,自己一家又怎么搬回老房子?爹妈又怎会离婚?
不离婚,就不会有后娘,没后娘亲爹又怎么会对她不闻不问?
而且大伯家那房子多好啊——三大间干净又敞亮,前后院加起来足有一亩地。养鸡养鸭养大鹅,日子一定很红火。日子红火了,还愁找不着对象?
她马上十九岁了啊!
当年舒盈芳十九岁没落实对象,自己还嘲笑她来着,如今轮到自己,爹不管、奶不问,难不成真要当一辈子老姑娘?
舒彩云越想越恨,觉得自己落到眼下这个田地,全拜舒盈芳所赐。
人一旦嫉恨起来,就容易丧失理智。
这不,十八岁就快十九岁的大姑娘,居然对七岁的娃伸出了邪恶之手。
可惜没得逞——
机灵的金虎一口咬住她手腕。
“嗷嗷嗷——”
凄厉的惨叫响彻近山坳。
“书记、社长,你们一定要为俺讨回公道啊!”舒彩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公社干部展示自己受伤的胳膊,还委委屈屈地说,“俺不晓得他们为啥要让狗咬俺,俺只是想去找俺娘,那狗凶巴巴的就忽然跳起来,咬住了俺……”
“你撒谎!”阳阳气得跳起来,“你当时明明想掐我妹妹,手都伸到我妹妹脖子了,金虎护主心切,这才咬了你。”
书记心里一阵乐:哟!七岁的娃四字成语都会用了,还什么护主心切,小人书看多了吧?
晏晏肃着小脸补充:“她不止想掐我姐,还想打我和我哥呢。要不是有金虎,咱们都得受她欺负。”
社长憋笑憋得老脸通红:有阳阳那大力士在,别说一个舒彩云,十个舒彩云都欺负不了你们仨吧?
这事儿跟上回陈二流子欺负他们结果被踹河里性质一样,只是缺证人——三娃一狗和舒彩云都是当事人。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不好判啊。
最后,向刚上山打了个电话,申请到一份狂犬疫苗,让舒彩云马上去县医院打。
三胞胎被盈芳领回家。
明面上挨了一通罚。
大伙儿都瞧见了,三个孩子垂头丧气地拿着笤帚、铲子清扫鸡窝、铲鸡粪,说是没完成之前不许上桌吃饭。
实际咧?
今儿的大功臣金虎,得了厚厚一块炙烤得喷喷香的少盐羚羊腿肉。
仨孩子的碗里各盛着热腾腾的羊腿汤,还有两三片不同做法、不同口味的鲜嫩鹿肉。
大伙儿吃得舌头都快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