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就是那天送你吴伯伯和你国平叔的那车,你觉得这车有什么问题?”李建国也好奇问了句。
“是质量...还是...”赵红军还是忍不住了。
“问题...现在就这水平吧......”
李一鸣看着纸面,他也不知道这车子到底好不好,但他知道现在的车子都不先进,但谁让咱们造不好发动机呢!
“这菲亚特是意大利的汽车集团,很大,有点历史,这里写着是波兰产地。
可能是波兰引进他们的生产线,所以这126车型后面加个P,这就是波兰,对,可能就是这样子......”
“这个P就是波兰的意思?”赵红军小心问道,他是半点没看出来,不过听起来有道理,而且一鸣同志很博学。
他看着李一鸣的表情,看不到,因为一鸣同志头是低着的。
赵红军想起多年以来的相似场面,那些年里,自己不只一次见到过父亲遇到难题时也是这样:
他脸色沉沉地坐在桌前,看着文件,好像石像一样,手里拿着的烟长时间都不会去吸一口,任凭着烟灰长长一段终于落下......
最后可能是发出一声叹息,站起来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地方。
而一鸣同志,现在好像也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是不是确证了这个波兰,他们叛变了革命?
为什么?
还有谁?
我们的社会主义阵营这是怎么了?
苏修了,东欧乱了,我们改革了,只有我们自己了吗?
想到这,赵红军感觉整个人都轻了,轻到了全身都软心里都虚的程度,脑子里更是一阵发晕,孤单的感觉一下就涌上了心头。
房间里还算明亮的微黄灯光下,几只蛾子猛烈地撞击着灯泡,两个大人,围着一个青涩的少年。
李建国手里拿着一支烟,没有点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着什么,他想得很多,儿子跟他说过的那些事,现在将来那些年那些事,心痛的感觉一阵一阵。
过了一会,李一鸣轻轻呼了口气,房间里空气仿佛一下松驰开来,两个大人也跟着吐了口浊气。
“应该是了,这个P......”李一鸣指了下地图,“是国名的首字母。”
李一鸣脑子里有很多资料,但现在被他不断地整理排序,过去现在和未来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这就像做海量片数的时空拼图,开始时很困难,很慢,只能顺着时间线来摸排,但越到后面进度越快,而且可以互相关联着推断出很多没有写出来的东西。
知识就是这样被串联起来的,绝不仅仅是知道。
历史的发展是有因果关系的,国家民族群体这些大势的博弈,经济政治思想这些潮流和变化,都不是无迹可循。
赵红军和李建国的目光一下就落在地图上,那个波兰,下面有字母,首字母果然是个P。
所以意大利的车子到了波兰,就加个屁然后转卖到了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