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生活方面知识的缺失,让和娘以为自己已经是王家人,这是和娘忍下来的原因。
她娘说过,让她做个谨守贞操的女人,有时候需要忍。
只是‘忍’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那是在心口上插刀。
太痛苦。
也许她的身体还年轻。
但那颗心变得沧桑起来。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
被夫家人如此对待。
婆婆、夫君、小姑子、表妹小妾是一家人。
她是被排斥在外的一个。
曾经的闺蜜,也都是各自成婚。
也都是有了自己的下一代,或者是夫妻恩爱。
只有她,变成一个老妈子。
没有时间和曾经的闺蜜联系。
甚至连娘家,也就是一年回去一二次。
所有的苦楚,只能化成无形的泪水自己咽下。
哭,都没有地方哭。
因为很多时候睡觉时,她都在婆婆床前打个地铺。
唯一的安慰,就是还有桃叶陪着她。
但桃叶的年纪不小,总要出嫁。
要是一直陪着她。
桃叶一个人,将来怎么办?
这件事压在和娘心头。
直到今天,父亲来接她,终于解脱。
她在离开张家小院时,整个人都仿佛从枷锁上挣脱出来。
一身轻松。
留在后面的余颖,冷声说:“你们张家,把和娘的嫁妆都给整理好,等办完和离,林家来拿,那些被别人用过的,自然是要拿银子抵。”
庄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看余颖如同看仇人。
看到这个样子的庄氏,余颖并没有在意。
接着说:“当然,你们张家要是不打算要最后的面子,想要霸占和娘的嫁妆,呵呵!”
冷笑了一声后,她才说:“到时候,咱们去衙门走一遭,看看这种宠妾灭妻的行为对吗?”
“还要看看,张长盛他还能再做官吗?”
余颖说完走人。
这几句话让准备拍大腿嚎叫的庄氏,一下子卡住。
这是什么意思?
凭啥不能把前任儿媳的嫁妆留下?
嫁到张家后,儿媳的东西就是张家的东西。
只要把嫁妆留下。
儿媳再换一个,绝对行。
可惜的是,余颖根本就不是来商量,而是直接通知。
她很想扑上去,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余颖已经带着人走掉。
而其他来凑热闹的人,看了一场大戏。
不少人在心里是啧啧称奇,感觉这个张家很奇怪。
这是结亲家?
还是结下以后的仇家?
还有这种手段来对待儿媳的?
有人庆幸,自家女儿没有嫁到张家来。
当初胡同里的人家,都看好张家。
人长得俊,肚子里有真学问,还是当官的,前途无限。
简直就是二十四K金的好女婿人选。
当时,想要和张家联姻的人可是一箩筐。
可张家很快就定下亲。
让胡同里的不少人家叹息。
感觉自家没福气。
新媳妇嫁过来,自家的闺女另外嫁人。
现在看来,她们也算是有福,躲过这一劫。
面面相觑一番后,几个要好的相互打个眼色,跟着余颖走掉。
因为她们都知道,张家只怕是有事。
早晚要走,不如现在就走。
出门后,就三五成群开始议论纷纷。
哎呀!
这家人这么无耻。
......
这几天胡同里的八卦,绝对离不开张家。
原本相亲的准婆婆,也收起准备插上的金簪,跟着走掉。
这家不行,如此对待明媒正娶的妻子。
太过分。
她家小娘子也不能要。
只怕心是歪的。
原先看她穿戴很不错。
现在才知道带着嫂子的金簪,穿的也是嫂子的陪嫁。
看儿媳的穿着打扮,却是朴素的很。
她还以为是张家的仆妇。
做人家小姑子,用了别人那么多东西不承情,也不劝导自家的亲娘。
啧啧啧,太过份。
要是嫁过来,岂不是把家里好东西,都扒自己家里去了?
这他们小门小户的,要是娶个这样歪心眼的回来。
那么家里关系好得起来才怪。
只怕是全家倒霉的。
还有人家女方杀上门,要和离,只怕张家要伤筋动骨。
那么她应该也没有什么嫁妆。
还是不要的好。
所以,这几位也是跟着走人。
此刻张家人也是手足无措,根本就无意管客人。
连表妹小妾也早就发现不对。
但她不敢出去。
因为说到底她,也是欺压和娘主仆的一份子。
这次和娘的事情闹出来,只怕连她也要吃不少挂落。
她想了一下,还是不要冒头。
赶紧去呆在儿子身边。
等庄氏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才发现小院乱得不行。
什么瓜子、果皮等等到处都是。
而自己女儿昏过去,趴在一张桌子上。
张长盛还沉浸在自家的思绪里,双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林氏!你......”庄氏已经习惯了叫和娘,骂到一半时,才想起来和娘主仆已经走人。
她的声音是戛然而止。
庄氏带着几分凶样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光芒。
不对。
林氏是铁了心要走人。
那么,赶紧让儿子把林氏的嫁妆搞下来。
这么一想,就赶紧扑过去,摇着儿子说:“长盛,长盛,你没事吧?”
“唔!”张长盛只觉得太阳穴跳疼。
他没有想到,一向是对他很客气的岳父翻脸了。
他也知道这些年来,全靠岳父的指点,他才坐稳这个官位。
甚至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会往上升一下官职。
一旦撕破脸皮,还有谁帮他?
只怕以后没有好事。
在此之前,他想过岳父会生气。
怎么说,林氏也是他的女儿。
但没有想到会翻脸。
他这些年可是一直让林氏为正妻的。
将来也是他的正妻,表妹不会动摇和娘的地位。
说来,男人们不都是有些风流韵事吗?
而且他也是被逼无奈的。
想到刚才岳父的眼睛,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
他有些想哭。
怎么办?
被他娘揪住衣服后,他有些无力地抬起头,看着母亲。
他的性子一向是很好说话。
特别听他娘的话。
只是这样性子的人,往往就是那种没有什么主见的人。
到了这时候,自然是说不出什么意见,他瞪大眼睛看着庄氏。
良久才说:“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庄氏有些泄气,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刚才没有拿捏林氏?要是她自己不愿意走,咱们就没事。”
“可是......”张长盛有些心说:自己媳妇已经和他没有任何走下去的想法。
但看了一眼庄氏后,就没有再说。
因为庄氏不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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