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带走犯人了没问题,你最好避一下……”
燕飞也纳闷:“不能吧?这就算法律上说,我也是原告。再说这案子也是咱们这的,他们过来最多找个借口把人带走,还能找我麻烦?想处理也得咱们当地的吧?”
“那不好说,人家才不和咱讲道理。你就在场里待着别露面就行。反正外边来的人也不认识你,到时候有人过去问了你就说你不在,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咱这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周大脸一副狗头军师的模样,隔着电话燕飞都能想出来他贼头贼脑的样子。
党文正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说的和周大脸不一样,他是这么说的:“飞哥,我看人他们要带走了。他们过来的人拿的有文件,我也看不懂,反正说的是这几个人在他们那里还有其他事,要带回去协助调查。带的东西都有公章的,你看人交不交出去?”
燕飞还能怎么着,他现在也不好过去派出所说什么,如果人家真手续齐全的话,要提几个犯人走,派出所也没什么好说的。
本来乡镇派出所的执法程序也不是多严谨,比如说拘留人,这事一般是县里报批后才能拘留的。不过一般都是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手续回头再办。有时候拘留几天应该送拘留所的,直接就关派出所几天也算拘留了。
但是现在党文正说人家带着手续来的,那么要提人派出所也根本拦不住。燕飞本来还想着他们会用别的办法来带人的,不想直接来了这一手。
所以燕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问了一句,来的人态度怎么样?
党文正说的是还不错,看着不像是来找茬的,拿着文件手续,说话也客气的很。
既然这样,燕飞心里就有些明白了。
这些人来就是找个借口,先把人带回去。至于带回去协助调查什么的,多半就是随便找个借口,给双方个台阶下。
以后报复归以后,现在来就是一个目的,赶紧把人带走,省得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吃亏受罪。
所以燕飞觉得周大脸说的那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不好好把人带走,还节外生枝,那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他这是低估了有些人的脑子下限,如果他这会到派出所看一看,跟着那些车走一趟,就知道人的智商下限有多低了。
派出所里边,关押的那些人刚出来,那个公子哥看见省城来的这些人的领头的,当时那是眼泪哗哗的。不过他这时候智商还在线上,没直接说什么。
等到发现这些人来只带自己和几个跟班的时候,就不满意了,上了车就小声问道:“怎么不把人全部带出去,还有几个他们市里的,跟我一起过来的。”
领头的那个小声说道:“那都是他们一个市的,咱管不着,先回去再说。”
这家伙想了想,就有点恼火:“那也行,让他们多关几天,也省得他们以后吹牛。来的时候给我说只要过来事就能办成,结果害我这样……”
那三个市里的人得亏听不到这话,否则肯定得骂死这家伙。那个司机还好说,本来就是个开车的,谁也没怎么着他,也不会怎么着他。
可是另外两个,现在可是面临着回去受处分甚至被开除的后果。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好这位公子哥,结果现在事没办成,自己跟着遭了罪不说,还被这家伙给恨上了。
不过这俩人也算活该,要是以三岔河的人的地域观念看来,这种带着外人来找自己人麻烦的,就是属于吃里扒外的,落个什么下场都不值得可怜。
等到党文正郁闷不已的看着人带走,他又给燕飞打了个电话,说人带走了。
燕飞也没什么好说的,正好这会他也忙,也来不及想自己该干点什么。
场里来了几个小关庄的人,都是带的红薯玉米糁,还有带红薯叶来的。东西都是不值钱的,乡里人的心意,过来赶集了,到养牛场转转看看。
没想到这次刚好碰到燕飞在,就凑过来说上几句话。
那边省城来了两辆车,走的时候就成了三辆——当初省城这位公子哥来的时候,带的车这次也给开走了。
不过这位公子哥就没坐自己的车,他在警车里坐着,身上脏兮兮地早没了刚来时的意气风发。现在眼神里满是怨毒,和后座上的那位领头的正恶狠狠地说道:“德哥,咱们这就走了?你就看着你表弟吃了这么大亏,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领头的那位也是没办法,还劝他:“这就够行了,我们来的时候带的手续上,就你一个人的名字。亏得这小地方的派出所的人不懂,才能把你们都带走。先回去再说,以后想收拾他们,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给人家办事就是麻烦,这位也不想节外生枝,只想赶紧老老实实把人带回去。至于说后边的事儿,谁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在这一行干久了,可是知道有时候地方上办事的不好办,他觉得这次事情办的这么顺利,已经算是幸运了。
可是公子哥不同意:“不行,这么走我不甘心啊!你们这次来了几个人,咱们这车不是还能拉几个人吗?干脆去那个养牛场里,把那个老板带回去。你看行不行?”
“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么干不好吧?还是先回去再说。”德哥还是想早点回去再说。
“就是在他们地盘上不好办,才把人带咱们那里。你们拿着证件过去带人,他们还敢怎么样?只要人上了咱们车,到了咱们那里,那还不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给你说,你可别小看这么个养牛场,我可是算过了,这家伙也不少挣钱。”公子哥这会儿脑子转的还挺快,还知道‘利诱’了。
最终这位公子哥的坚持,再加上刚好这还是顺路,还是劝动了这位德哥——反正就在路边,到时候下车进去,带了人就走,等到人拉到省城,那谁手里有人,谁说话就管用了。
燕飞和面前几个人说几句话,正要把人送走,那边又进来几个年轻人,一见到这里有人就乐了:“你们几个也太不够意思了,偷偷摸摸来和燕老板拉关系,也不叫上我们!”
这几个来的是黄土洼的,那地方别的产量不行,但是平均起来土地多,种的红薯玉米多。这几位也是提的红薯之类的,燕飞看了直头疼,现在厨房都放不下了,后边河边晒了一溜的红薯干,也是无奈的很。
一群人刚凑一起,还没说两句话,那辆警车带头的车到了。
下来三四个人一进来,就笑眯眯地问道:“你们这里谁是老板啊?”
这些农村来的年轻人一看这几个是穿制服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把目光投向了燕飞。
燕飞点点头:“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动手!”正笑眯眯的那个领头的手一挥,带着几个人就朝燕飞冲了过来。
燕飞脸色一变,正准备动手,旁边那个提着红薯的年轻人看事儿不对,顺手把红薯劈头盖脸地就冲领头的那位身上扔了过去,然后直接扑过去抱住了人:“飞哥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