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宿,裴朔等到叶子挂满了白露。
黎明之前是一天最冷的时候,也是人最困顿的时候。
他竖起耳朵听了半晌,外头没有动静,双手按住石砖,用力一跃,冒出脑袋,便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双腿越过窗口,越过墙,那底下就坐着两个眼生的人打呼噜。
次日天亮,裴朔挑担下山,背对飞虎岭面色凝重。
……
距离千夫长他们出发去平安镇已经过去3天,雁门则开始晒好的谷物装好运往粮仓。
军官指挥人边说注意防火。
秋高气爽,气候干燥。
如果这时候放一把火,这火准会红红火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从晨鸡报晓做到月上枝头。
雁门灯火通明,城墙亮着火把依稀能看到兵卒搬运粮食,秩序井然,而此时裴朔健步如飞,固若金汤的城池被他抛在身后。
乌云闭月,飞虎岭上的氛围极不寻常。
站岗的士兵多了好几十个,身材高大魁梧,穿的都是雁门的兵服,手上拿的却是弯刀!
“再有一个时辰,雁门就该传来信息。现在我们目标——飞虎岭!”
十几个塞北人趁夜色离开飞虎岭,他们前脚刚走,穿黑衣蒙黑巾的裴朔背剑提弓溜进飞虎岭烽火台,像极偶尔在雁门城墙上的野猫,步子细碎,无声无息,眨眼的功夫它就来到了眼前。
裴朔躲在黑暗的拐角,身影完美和拐角阴影融合在一块,他仔细观察,最后确定他们只留了两个人在这。
一人站在最高的楼阁眺望,剩下的一人则继续站岗,与裴朔的距离只有十步之遥!
幸好他们只有两个人,再多一个人就难办了。裴朔边想,边拉开弓箭,瞄准去站岗的人。
“嘣!”
“谁?”
“唔!”
站岗的人只发出个音节到就倒地,手捂住被箭穿过的喉咙,弓弦的声响没瞒过楼上眺望的人的耳朵,他跳下眺望台,裴朔毫不犹豫搭箭射向他。
箭矢如疾风,他堪堪在半空翻身,躲过要害,箭簇划过他的臂膀,箭头命中石砖跌落在地,尾羽仍在嗡鸣。
撕啦——
敌人衣袖裂开,他低头,只觉得手臂有一丝撕裂的疼痛,他皮肤多出一道细微的红痕。
他毫不在意,拔出弯刀如一轮望月向裴朔的脖子收割!
“锵!”又是一声兵器交锋的声音,震得裴朔的手发麻。
他感觉到自己长剑的寒气,也感受到来自弯刀的死亡宣告,他必须得拼尽全力。
格挡住他的弯刀,裴朔抬起脚就踹。
对方是个魁梧的大汉,他个头小,开场落了下风,若是陷入胶着,力气被消磨殆尽之时就是他的死期!
撑住!
裴朔咬牙,把弯刀顶了回去,猛烈发起进攻,逼迫对手大幅度的动起来。
……
黑夜笼罩的雁门,竟有一个地方亮如白昼。
熊熊燃烧的烈火吞噬着砖木结构的仓房。
“不好了,粮仓走水了!”